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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空军组】【一发完结】Honour Me Yours

——短细软的一把小刀刀——



Honour Me Yours


他不怎么喜欢授勋仪式,确切地说,他不怎么喜欢没Farrier出席的授勋仪式。

再确切说,他不喜欢没Farrier出席的任何情境。

所以他不喜欢现在的生活。

一点儿都不。

尤其当仪式将在两小时后开始——不包括一小时的路程——而他站在衣柜前面,发现绕来绕去快把自己勒死了却还是连个领带都打不好的抓狂时刻。


他不得不暂时逃进回忆里躲避一会儿这恼人的现实。


那如水和煦的日子里,纷乱的世界也比不上身旁这絮絮叨叨帮他打领带的家伙。最开始那絮叨家伙要稍微低下头将就他年少的身量,到了后来就得仰着脸才行。

“小兔崽子长得这么高有什么用?你是飞行员不是陆军!”Farrier总是会抱怨不迭,有时还夸张地翘起脚,甚至站在椅子上帮他打理制服。

也就是从那时候起,他变得非常注重仪表的整洁,他知道,Farrier本身虽不拘小节,却乐于看到他容姿爽利的样子。

Farrier总会在整理过他的衣着后,再很恶作剧地搓乱他本就不怎么服帖的头发。“老虎眼睛的颜色。”Farrier看着阳光底下夺目异常的他的金发,轻轻地眯起眼睛这么说着。

而他似乎永远也没胆子表白:Farrier说着这些话的嘴唇,很好看。

它们看上去很柔软。

如同Farrier触摸他发梢的手掌,Farrier呼喊他名字的音调,Farrier凝视向他的眼神,都那么温柔。

他总是因而奋力地想要在每一次战役中全身而退,他总在濒临死地的恐惧中心生希望。想要再感受Farrier的触摸,想要再听到被那样温柔的声音叫到名字,这样的渴望成为他坚定而诡异的动力。

“送我特别的礼物吧,等到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”他们奔赴敦刻尔克的前一夜,Farrier在他枕头底下塞了这样的字条。

他是在回到英格兰才发现的,他为此长久地憎恨自己。

那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地飞行,但没有人告诉他,是不是下一次,或者再下一次,他就能找到Farrier。他仍旧战战兢兢地维护着仪表堂堂,只是为了哪天忽然遇到Farrier时不致过于猝不及防。他拒绝所有善意的爱慕,他继续飞行。

我会找到他,或死在去找他的路上。他这么告诉自己。

但他却老了。虽年纪尚轻——比Farrier失踪时候没大多少,但过度的投入让他的视力和关节都开始早早出现问题。他们说他不再适宜飞行,现在用一枚勋章准备打发他离开。


他老了,他还是不会打领带,他还是找不到Farrier。

“连颜色……也褪去了……”他看着窗子上自己的影子,心生厌烦。他还不到四十岁,却已头发花白,再不见“老虎眼睛的色彩”。他忽然感到疲累。

“送我特别的礼物……”字条的后半句已十分模糊,因为被他放进贴身口袋里太久太久。

还剩下什么呢?他把领带重新搭在颈上,穿衣镜故意折磨人似的映现着他的幻觉:棕色头发的青年边抱怨着“小鬼头真是一刻不安宁”边给金发的少年整理衣领,他的眼里是熨帖,而他的眼里是崇拜。

没有了色彩,没有了唯一的留话,总有一天,这些记忆也会变淡吧。到那个时候,还剩下什么呢?

他耐下性子,轻叹,在那之前……还是要去找他。以及,在找到他之前,他还是要靠自己来系领带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Honour Me Yours  全文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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